4完结。
2走这
——
【2026】
数数一年来我已经做掉了十七个同事（如果医务部还能算同事的话），所以这有几棵树长势特别好。我泡了杯红茶坐在门口，好像从山里来的。监控和眼镜提示Galahad大半夜来过了，今年我可以不必感受恋爱光波的攻击力。
可我有新客人，一位光头绅士，胸袋里那支造型经典、细节别具一格的黑金色钢笔意味他是Kingsman核心的一员，至少是十二骑士之一。他可能有五十岁或六十岁，那眼神很熟悉。
“请问？”我笑了笑，“来杯马提尼？”
“不用，谢谢。我是Merlin。”
哦，我的幕后老板。嗓音不错。
“Eggsy今早出紧急任务。”他一起坐在台阶上，丝毫不介意尘埃会脏了他的西装，“Stag，你有感觉到什么吗？”
“比如？”
“身体吧。”
“我感觉它不是我的。”我平静地说，“我是说，它与我的心似乎不怎么匹配，默契度并不高。当初医务部告诉我我是被挑中的守墓人，像我的五官一样，背景、来源都平凡无奇。但我显然令人惊讶地擅长枪械，擅长骑士工作。”
Merlin沉默了一会儿：“我查不到你的资料。”
“意料之中。弗兰肯斯坦怎么样？”
“活尸军队。”
我很想耸耸肩。名副其实。
“就像弗兰肯斯坦。制作本能上具有攻击性的活尸，组成军队，即使有伤亡也不令人心疼，只要不炸成魔方组合都能回炉重造。”Merlin说，“有的具有自我意识。如果不是因为这太恶心，违背人性，我简直要为我们超越世界的技术鼓掌。”
我打了个冷战。
【2027】
Galahad来了，难得的白天到来，还穿着大衣。
“我潜入了医务部，当然是像骑士受伤那样光明正大地进去。我确信我的演技无懈可击，但他们似乎发掘了总部的动作，对骑士也表现出戒备。”
我给了他一杯柳橙汁：“这一年怎么样？”
“这个计划给医务部带来暴利，有部分钱款流入Kingsman财务，但大部分不知去向。”他灌下一大口，“涉及的组织不少，就已知来看，也有一些变动：SAS，MI6，甚至是一些富豪。”
“工作量真大。”
“只是这些范围中的一小部分，要铲掉他们，还有我们的医务部。粗略估计，医务部两百多人中可能只有Morgan及其直属医疗队没什么关系。不过可能——等等！”
我把他扑到了一边儿去，胸膛压着他的身体。“掏出你的枪，kiddy。”我冷静地提示道，还得抱着他往另一边一滚，两滚，三滚……谁他妈抄上机关枪来了？！“你给我带来了什么，Galahad！”
他迅速找到他的伞并且撑开，而我只能弯下我的身子躲到他后面去。操，不够位置。Merlin也该给我一把伞。
“你怎么不想想是不是因为你魅力过大！”他回敬道。
“因为就我所知，医务部是没有资格穿上11号的防弹西装的。我也惹不来这个等级的敌人。”我有点惊讶，但还保持冷静。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极有可能是你的同事。”我看了他绷紧的后脑勺一眼，一手伸进他的大衣内袋里，里面果然有把枪，“待在这儿，帮忙清个场。”
“你怎么知道我枪在那？”
“我猜的。”
很好。我正好穿了一套旧衣服。我滚出保护范围顺便避过几梭子弹，打开枪险。
……
别问我过程，那不重要。我居然是个他妈的神枪手，干干脆脆地喂了敌人一额角的子弹，对方的脑浆和血液红红白白，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我想我不会再吃番茄酱配美乃滋……大概永远不会尝试。
“是Gawvain。”Galahad沉痛道。
“他刚刚想把我和你都做掉。”我提醒说，Merlin在眼镜里叹了口气，“这么说来我们的威胁还涉及核心？这是要内战啊。”
“医务部这事儿已经是了。”
“Merlin，你还没被气死吧？”
“谢谢关心，我还活着。”他在眼镜里沉声回答，显然他同时进入了Galahad的线路，“速回总部，Galahad。我们要准备布网了。Stag，小心点儿。把Gawvain种了吧。”
“我知道。”
【2028】
我万万没想到Morgan le Fay会来。
“很惊讶？”她微笑，金色卷发抚到耳后，抽出一支淡绿色的女士烟，“介意吗？”
“请便。烟灰缸在餐桌上，蓝色的。”
“你抽？”
“以防万一。”
她点了烟，我注意到她夹烟的手上有一条细长的淡色疤痕，指甲上则引人注目地画了梵高。
“今天天气很好。”她说，“可惜Galahad在医务部躺着，不过别担心，他只是受到一场爆炸的搏击，我派我的队伍去看护他了。”我点头，她仍然打量我，“你不用那么紧张，Stag。”
“我不紧张。”
“你的状态出卖了你，我大学学位是心理学。有多久了？”
“什么？”
“别装傻。”她尖锐地说，“Eggsy看不出，当年他也没看出Harry Hart明显得不得了的爱意。”她开始在屋子里走动，“整齐干净，漂亮标本……我闻到了总部特制的草根香，Harry喜欢的那款；备用的玳瑁眼镜，Harry同款；把狗做成标本……”
“够了！”我没想过我会有抑制不住的时候，“从第三年开始，第三年开始我爱上了Eggsy，你满意了吗，Morgan le Fay？”
“不仅仅是这样。”她的视线，那是一把该死的刀，“你越来越像Harry Hart，你甚至是注定成为他 ，身体、习惯等等都在给你传达讯号。还有你的名字，Stag，它与Hart有相同的意思，你就没想过别的可能性？”
我可以想象我的神情有多么绝望，如果我还有精力去想。我感觉我站在刀尖火海上，它们疯狂却也温柔地反复进攻，割伤我的五脏六腑，要我破碎。
“不，Morgan……”我痛苦地呻吟了一声，那个猜想不成立，绝不成立。
“你就没想过你会是Harry Hart吗？改变一张脸根本不难。”
“不……”该死的基督啊，杀了我吧,让这痛苦早日结束吧。
“开棺，Stag。”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这种冒犯死者的要去，背着Eggsy。
所有的墓碑都能够活动打开，只是我们从没想过它会派上用场。我看着Morgan打开它，费劲地挪开棺盖。我听不到那些钝重的声音，绝望令我阖上双眼，冬季的寒冷叫嚣着入侵——
“不可能！”
Morgan几乎在尖叫。
是的，不可能。那里面会有完全处理过的、处于真空和药水中的不腐遗体，Harry Hart面上的表情仍然那么真实。他紧闭双眼。
我早就干过这种事情了。但结果带来的只有虚无妄想。正因为猜想不成立，所以事实更令人痛苦。没有人不知道Eggsy多么爱Harry。
“你为什么会猜想？”我看着Morgan。
“我找到了一份几乎完全销毁的绝密文件，文件号为Stag。而能辨认的残存字迹里找到了‘Harry’的字样。”女士失望地说，“你是弗兰肯斯坦计划不可或缺的一环。”
我沉默了很久。
“我是一个人。”
【03/27/2028】
Morgan发来邮件。她用了最基本的置换密码，但为了找入口，我还是花了一番功夫。
她说她会为我保密，包括那份档案。直到我死。
【2029】
我一睁开眼就看见了Eggsy，他正低着头大量我，好像我快要死掉似的。我没什么好预感。
“我们要清活儿了。”Merlin在我戴好眼镜后飞快地接上通信，“别关通信，Stag。包括你上厕所时——当然是为了生命安全，你今天最好别上。”
我晃了晃不清醒的头，听着他哼哼唧唧的工作部署去刷了牙。
“Galahad怎么回事？”我问。
“让他跟你说。”Merlin甩了个烂摊子，我只好看向Eggsy，顺便给自己烤了两片面包。
“我们搞清楚了，全部。”Eggsy沉稳有力地说，他真的非常像Harry Hart。“这次玩儿大了。”
“你们哪次不玩大？看看你的拯救世界，再看看上个月Kay炸了个核电站。”
“涉及三位骑士——都挂完了，现在——MI6，SAS，医务部，”他继续说，“还有联合国维和部队。”
我操。
“这是个大问题。”我冷静地说，闻到某些烤焦的味道，“骑士你能杀，SAS和MI6我相信Merlin有办法，医务部也不是问题。可是联合国？那可是好几个国家。”
“就是那好几个国家中的一些管理者。联合国维和部队的性 - 侵丑闻已经名扬四海了好吗？我怀疑他们加入就是为了这个。”他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除了我们内部是个大清洗外，其他都是一些高官废物的问题，毕竟计划还在实验中。说实话，我真不想情人节搞屠杀。”
“所以你来护墓了？让Harry Hart看看他的培养成果？”我认命地叹了口气，“我想好好——”
这次我被Eggsy扑到一边去。一发子弹打中了我的面包机。
“操，来狙击的了？”那条该死的红线隐隐约约。我抡起床底下的锤子把床头砸了，回头看看Eggsy，“你觉得你一次能背多少武器，Eggsy？”
“你有伞吗？先给我一把！”
“伦敦雨量大，你竟然还敢出门不带伞。”我又叹了口气，觉得寿命短了好几截。“帮我举伞。然后——”我心情沉重地组装连发步枪，“我要干活了。”
记录先关闭。
【02/18/2029】
我真不敢相信我们居然战到今天，我这身体居然撑得住。幸亏食物足够。房屋外墙惨不忍睹。
“你要休息一下吗？”我问Eggsy，他摇头，注意力依旧集中在狙击上。
“我派了一支北欧小队过去。”Merlin疲惫道，“现在主要是医务部和高官问题。值得庆幸，有好几个死在了V-Day里，否则我们看不够人手搞暗杀。”
“这到底怎么回事？弗兰肯斯坦没有别的方法终止？我这只是一块墓地！”
“没有。”Merlin不容置疑地说，“他们的计划里这片墓地是重中之重。”
“为什么？”
“他们要所有骑士的尸体。”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