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半

“拥抱旧爱与新欢接吻。”

绅士管家 9 【哈蛋】

Notes:照例我橘 @sandwater 摸了摸她感觉不好的心(。

8 here  明天出门跟舍友玩,顺带买书,不更,不更(


——CH 2 · 【1939-1945】

4.

“一个乔装成女王侍女并被怀疑是德方盔下的苏联间谍?”Eggsy摇了摇头,“能不能再清楚点儿?”

重度打击之下Percival短时间内无法恢复过来,更何况是在面对基本境况相似的同性恋人们面前。Harry没法很好地理解好友的那种感觉,但至少他认为军需官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别感情用事”;他也为James的死悲伤,但毫无疑问战争中不允许他们这样的人把时间留给伤痛,那是在玩命。而Eggsy不一样,他失去了Michelle,看过Harry受伤,他能够大致理解Percival。

题外话就此为止,任务由Amelia转达,但——Eggsy可能还不怎么清醒。

“荷兰女王的侍女中我们确认了一个苏联人。”流哪里的血其实不重要,毕竟Churchill暂时与苏联缓和了——为了战争,“之前的情报确认了她有反苏倾向,可能与她家族背景有关,她父亲是共产党员,被家族驱逐。我们怀疑她是德国那边的人,或者是双面间谍。”Amelia拢了拢金色长发,深深呼吸一口气,“情报足够,可我们没证据逮捕她——也不方便逮捕。麻烦的还在于她的身份是王族侍女。总而言之,解决她,而且不能搞出太大动静。”

“就不能直接暗杀?”

“很难,她很少离开女王身边。”

“我懂了。”Eggsy像是真的那样说。

Harry环住爱人,后者宛如一块麻木的冰,身体僵直且冰冷。“James,”绅士不容置疑道,让男孩挨在自己肩窝处,“很擅长这一类任务。”

女管家垂下双肩,这位兼任Kings’情报部门总管之一的中年女士又一次陷入了不可名状的悲伤:“我承认这一点,Galahad,如果他没搞错任务对象的话,他会成功的。”

“怎么可能搞错?”Eggsy很惊讶,“这他妈是最低级的错误。”

“目标和另一位侍女长得很像,而且两位都有嫌疑。在Lancelot出事之后有线人指证我们才知道——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上报,我们也没有人盯梢。目标的反侦察能力也不弱,两个目标也会同时出现,我们只能选择同时牵制。”

“一次性全部暗杀吧。”男孩还是说。

“不行。我们怎么解释一次性死了两个侍女?”

“那怎么判断哪一个是对的?”

“所以这是你们的任务内容之一。”

这个说法是个十足的冷幽默。Eggsy叹了口气:“我们有多少时间?”

“确保‘T计划’成功,十月份以前。”

“那我还是动手吧。”男孩说,“至于烂摊子,到时候再说。”

 

“你不会把它升级成蜜罐任务吧?”

Eggsy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一边抖开任务用的衣服。一件粗布上衣和一条背带裤,他还翻出了成为管家之前的一双旧鞋。穿戴完毕后他会像一个普通工人。他已经很久没穿这些宽松随意的衣物,几乎每时每刻都被上好布料与各种礼序包裹着。

“你希望我这么做吗?”端着茶杯的男人为他略略纠结的表情失笑。

“那我会把任务主动升级为蜜罐。”男孩修长的手指摸上裤链,口吻里掺杂了不满,“反正我也没睡过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有多享受,Merlin说他跟你出过一次,站在角落里看得眼镜都要爆了。”

好一个Merlin。Harry满怀恶意地在脑海里描摹了魔法师寸草不生的头,利用他的口才安抚男孩:“不会。毕竟到我这个年龄,只能一对一了。”

“你难道还想一对二?”Eggsy褪掉裤子,转而脱起了外套,“天啊,Harry,你这个该死的花花公子。”

“我没这么说。”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爱人舒展腰肢。

“你有这个想法。”

Eggsy穿伪装衣物很方便,最起码比穿管家衣服快。“说真的,Harry,我常常在想一个问题。”他平静地说,套上衣时听着有点含糊,“我爱你,然后你也爱我。可是我感觉你忙得没时间思考这事。”还有鸭舌帽,“当然这个时期不适合思考,我指的是之前的时候,开战之前。我的意思是程度问题,你能爱我多久?如果任务失败,我暴露了,我敢打赌你一定会把我交出去。——你知道,只有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Eggsy——”

“听我说完,亲爱的。”男孩打断他,“Percival和James让我意识到一些小小的问题。我依然搞不懂你。我觉得我们都得想想,战争给了一些冷却时间,我们可以先冷静,在战争之后去想。我们之间很突然,有很多东西还模糊得要命。我有时会以为我是个新奇的玩具,要么你对我只是一时兴起,要么你还没搞明白。”

他抓起钥匙塞进口袋。Harry还处于愕然中。

“不过还是那句话,战争时期谈这些有点不合时宜。你可得活到战后。——我去泡妞了,bye bye, daddy。”

男孩俏皮地说着走出了安全屋。

Harry仍旧坐在屋子里唯一一把椅子上,想起James一分为二又被Amelia细致缝合的尸体,想起Percival那张充满绝望的脸。头一次,他感觉到微妙的挫败感与怀疑。

或许男孩是对的。

 

Eggsy要考虑如何将鱼儿引向饵钩了,见到目标之前,他得先想个办法让自己有理由整天在克拉里奇酒店走动。战时哪里还需要招工呢?不过他可以试试看。站在乔治街上,他终于整理出一点头绪。那么Harry?绅士大概会依仗他高贵的血统去拜访荷兰女王。如果Eggsy从K. Ray那了解的没水分的话,Harry应该是皇室远亲,是个他妈的标准的贵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算是得到王族青睐?Eggsy自嘲,往手心呵出一口气,伦敦一年四季的天气都温和。他也算是跟Harry好好谈了一回,如果最后他们还是分手了,他也认命。尽管那会非常痛苦,痛苦到他死去,但比Harry并不真的爱他要好。Eggsy知道自己爱Harry有多深,就好像他的诞生就是为了Harry Hart。他无法确定这是什么时候埋下的种,就像Harry到底也说不清感情这玩意儿一样。可能是第一眼,那场该死的争吵。

他本来还会继续往这方面想下去,字面意义上的本来。

“你站在街边找活儿?”

Eggsy被玩笑话和拍肩的动作吓出了往腰后摸枪的小动作,不过他迅速认出了这个开着粗俗玩笑的家伙。是Ben,对不起,他好几年没联系Jason和Ben了。这有点忘恩负义,毕竟Eggsy从小到大坚持下来的朋友只有这两个。

“我操,老兄。你混得有头有脸啊。”上下打量着朋友的制服和那一口善良白牙,Eggsy顺嘴骂了出来,“我在想怎么混进克拉里奇酒店找工作。”嘿,制服,这是克拉里奇的制服。Eggsy盯得Ben浑身发毛,“你在那儿工作?你有门路对吧?”

Ben耸耸肩。“不算。但你非得来这家?我记得你在Kings’干活呢。”

“现在我一无所有,被炒了。”Eggsy摊开两手,“我需要一份工作,还有我喜欢的女孩在克拉里奇。”

“为了你最后一句话。有一个酒吧区巡逻警卫的职位空缺,你可以去试试。”

“以前没白请你喝酒。”男孩勾住他的老朋友,用力地捶了一下手臂肌肉,“对了,Jason呢?”

Ben沉默了足够久。

“他死了,作为士兵。”

 

“陛下,项链非常漂亮。但您可以考虑郁金香花束的式样。”

“谢谢你,Harry。这是个好提议。”

女王通过女官的口称赞道。Harry不清楚自己这位血系更加遥不可及的王室亲戚是否会说英语,出于客随主便,他主动以一种自然过渡的方式请王宫女总管代劳翻译。

谈话再正常不过了。Harry没见到Bernhard(伯恩哈德)王子,于是他更加放心地将话题从不同角度绕到走动的侍女们身上。优秀的口才是一把利刃外的华美刀鞘,他运用自如。

“她们很像。”Harry对从内室里出来的两位侍女淡淡扫过一眼。

“连名字都很特别——是某位神父取的,Hydra(许德拉)和Jezebel(耶洗别)。这不是真名。”女王平静地说,“她们有同一个父亲。造物主的恩迹啊,她们分别多年后又幸运地聚在了一块儿。”

“绿眼睛的是Hydra?”

“那是Jezebel。Hydra很自豪自己带着金色的眼睛。”女王用母语温声吩咐了几句,Hydra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后去了门厅,“Harry,你仍然是单身?”

“是的。世态所迫。”

“贵族的品质相互维系,必须要说的是,妻子最好是纯正的英国贵族。”女王慢慢地说,“别忘了温莎公爵。至于侍女,打发时间的暧昧无伤大雅。”

Harry明白她的意思。他轻松地微笑:“偶尔的暧昧是个好东西。”

女王抿抿唇角:“Jezebel.”

“陛下?”

“陪Hart先生聊聊,我要去休息了。”女王握住Harry的手,就像要送别自己心爱的儿子。她在Harry的手心里不动声色地画了几个符号。

一个信号,全新的信号。

他装模作样地送走了女王,朝侍女伸出手,奉上臂弯。而后者矜持地伫立半晌,才似乎非常羞涩地挽上那条有力的手臂。她的样貌混合了苏联人与荷兰人的味道,可以说非常漂亮。正如她的名字,别有深意的名字。Harry缓步离去的过程里反复品味着这个来自圣经的名字。

这个任务有所明晰。女王是知情的,但不等同于她会出面帮忙。

“英语?”他侧过头去看侍女。

“没问题。”她有着轻微的俄语口音。

会英语就好办了。

揽上腰的那刻,Harry察觉到侍女僵了一下。然后他想起一九三九年,那个与他相互坦率的男孩也曾有过那么一瞬间,无意碰到腰间都会作出让人无奈的细小举动。紧接着他似乎把侍女的脸看成了男孩,他们的眼睛都那么倔强。

Harry愣神了一会儿,最后把关于男孩的想法放到了一边。

 

没人叫住他,意料之中。Eggsy对捏了自己屁股一把的贵族拧紧了眉头,倒是没说什么,毕竟他才刚从一场应聘恶战中抢到仅有的一块肉骨头,还不想这么快拱手让人。

Ben缩到吧台后,身手敏捷,但左脚能看出是跛了。“你认识刚刚那个绅士?”他朝Eggsy挤挤眼,拎着几瓶酒准备干活,“他看着眼熟。”

“加冰威士忌。”Eggsy帮客人点单,“那就是他妈的Harry Hart,我以前的雇主。让我如果没有Aird先生的帮助就完蛋的那个银行佬。”

“你好像特别想打他一顿。”Ben调侃道,“他还蛮有名的。”

“就是个花花公子。”管家随口说,“Harry Hart可是个情场老手,男女通吃。”

“一杯马提尼,一杯柳橙汁。”

Eggsy闻言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这声线太他妈有磁性。他看了闭着嘴幸灾乐祸的Ben一眼,打算脚底抹油立即开溜。打算,他是这么打算的。

“马提尼,我要Unwin先生调制的。”

管家一脸吞食了死苍蝇的表情,扭头迎向亲自来点单的尊贵客人:“对不起,我不会调酒。”

客人目光柔和,没能忍住笑意:“我教过你的。只是我一个人喝。”他在“一个人”上重重地咬着音节。

“等会儿吧,Hart先生。”Eggsy说,迈着平稳的步子晃到先前那位贵族身边。他可真可爱,一个轻快的眨眼就能让那位客人垂涎欲滴,像是受了夏娃式甜言蜜语的蛊惑。当然啦,在那只手又一次摸上他的屁股前,他已经全身而退回到了吧台旁。

Ben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瞧着他:“不错嘛,艳遇。”

“能让我作呕的艳遇还是免了。”Eggsy忍不住偷瞄一眼Harry走向女伴的身影,深深地叹息,“他敢约我我一定把他举报到苏格兰场去——给我马提尼的材料,老兄。”

“来真的?”伙计担忧地注视几瓶价值不菲的酒,“我的工资不会赔上吧?”

“起码我也曾是他的员工。”

“Eggsy?”

“嗯?”

“你喜欢的女孩到底是哪个?”

“看起来她好像是女王的侍女……”Eggsy头也没抬,“怎么了?”

“她看起来刚刚失恋是吗?”

“我猜是的。”

“好吧,荷兰女王有两个侍女刚刚失恋。一个呢,Hart先生已经勾到怀里了;另一个,按照规律,二十分钟后就会在这出现。”Ben压低声音,“机会难得。”

Eggsy意识到这存在一个问题。

 

“谁去接了那个任务,Sloane?”

“Galahad和Eggsy。”

Chester King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摘下他的眼镜。“什么时候?”他问。

“就这星期。事况有变,一位特工无法应付。‘T计划’十一月就要开始。”

敲门声。

“将这件事通知给MI5那位,你知道怎么做。现在,出去吧。”王迅速地说,平复了一下不知是喜悦还是担忧的心情,“请进。”

Sloane心情复杂地点点头,向进来的Merlin匆匆行礼离开房间。

“厨房再找Sloane,原来在你这。”Merlin说,把文件放到桌上,“他又给你通风报信了什么?”

“言辞,Merlin。”Chester King抬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如果我说是让Sloane抓Eggsy过来呢?”

“没什么意义,还可能是自掘坟墓。”军需官眉梢一扬,“Bedivere随美军回来了,你想借此做什么?”

“知道了也没用,那只是一个不确定的Plan B。你也不一定会帮Harry或者Eggsy,不是吗?就像Galahad是公认的最完美的骑士,而你则是最难揣测一位,Merlin。”

Merlin赞许地延伸开一个语气助词:“只是与国家无关的事情我会按自己的兴趣来。你难道仍然质疑Galhad想要进行改革?该改的早已经改到尾声了,Arthur。”

“在我卸任前,他什么也别想做。况且这不是我关注的重点。——你刚刚提及了国家,听起来多么感人啊。”

军需官眯起眼。

“人们总是善于违背,尤其是违背自己的内心。口是心非不仅仅是女人的特权,这可能不包括Lancelot,她不太像是这一类女人。”Chester表现出他掌握了一个小小的谈资,“她很主动对吧?而你……为了不知所谓的理由,冷漠的军需官阁下。”

“轮不到你管。”Merlin冷冷道。

“口是心非。”王继续道,“口是心非。不要紧,她前往了布洛肯赫斯特,不是伦敦。”

“你原先告诉我是伦敦。”

“伦敦够多人了。再给你一个消息,她和一位驻地军官很亲密。”

Merlin看起来极力忍耐什么,他沉默了好几秒,目光在Arthur脸上来回扫视,最终露出傲慢的笑意:“那我也给你一个消息:我昨晚带了你的小侄子回家。一个愉快的夜晚,虽然他是个残疾的美丽小男孩。”

“Merlin!”

“你无法阻止人们对自己的性向表现诚意,我只是帮他拨开迷雾。”Merlin俯身盯着对方浑浊的双眼,“为了你的忠告和可爱的消息,Arthur,我当然会帮助Galahad,我一直在帮助他,即使需要满手血腥。”

一个不害怕任何人的魔法师。Arthur怒目圆睁。

“我去工作了。再见,亲爱的王。”

 

Eggsy用了差不多一个月才跟Hydra搭上话,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强调他如何偶然走进克拉里奇又如何对她一见钟情。而这会儿Harry都热火朝天几乎能上床滚床单了,Eggsy甚至目睹了Jezebel整个由黯然神伤到逐渐想开再到深情款款注视Harry的过程。够了,令人恼火。

他决心不再理会Harry,像真的爱上Hydra那样忙起了任务。但即使身为半个英国绅士,他也逐渐对这位美人终日的郁郁不安甚至怨声载道感到不耐烦。你什么时候能像你的姐妹一样早点想开?不过这至少说明了一点,她可能是真心的那个姑娘,可能不是他要解决的对象。他们磨蹭了那么久,无非就是想少杀一个无辜的女孩。

今天也是如此,但Eggsy得盯着几个喝醉的家伙以防他们酒后闹事。毕竟当初克拉里奇管事的人招他就是看中他能打架拉架——Kings’里连女性都能面无表情地开枪,没人不知道。

一切有点不同。Eggsy边注视那些沾满酒气颤抖得像个皮球的肚皮边想,似乎有些本该发生的事没有准时到来。他找不到不对的蛛丝马迹。当身上的怀表轻声叮了一下,Hydra准时出现,这是她固定的休息时刻。

“我抽不开身,Hydra。”Eggsy无奈道。

“没关系,我陪你。”女孩眨了眨暗金色的眼,这使她看起来活泼俏皮,“再过两个月我就要走了,我很高兴能认识你,Eggsy。”

Eggsy有些惊讶:“你不用服侍女王吗?”

“我和Jezebel要回去参加父亲的葬礼。”她垂下眼用食指玩着发梢,身体不自觉地晃了晃,“陛下身边有足够的人。”

她在撒谎。男孩想,他看得出来,这是他从小在南区生活的烙印。然后是Jezebel,是的,是她,不对劲。她今天没有出现在这儿,没有Harry。

“我很抱歉。”Eggsy说。

“这不关你事。作为一个可恨的苏联人,父亲死了是解脱。死亡能洗掉他国籍和信仰上的罪行……”女孩咬牙切齿,牙齿能刮过男孩的心尖,“他不忠于他的血脉。”

男孩不说话。

“你真的爱我吗?”Hydra突然从抱怨中脱身,“说到这个我想起了我之前的男朋友。”

“当然啦,”他流利地回以谎言,人与人之间相互欺骗,“你那么美丽,动人,活泼。不过我好奇如果我说‘不’会怎么样?你之前的男朋友怎么舍得放弃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呢?”他开玩笑似的问。

“因为他回答了‘不’。我会杀掉你的。”女孩认真地说,暗金色恍然一柄锋利的黄铜弯刀,“在我终于接纳他时将我一脚踹开的人,我会杀了他的。”她整个人像燃烧狂热引线的炸弹,随时一触即发。

Eggsy感到寒意流入他的身躯,敲打着血液。“你适合上战场,”他轻声说,“我不相信你能做到,你看起来那么温柔。那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我能。”Hydra坚定地说,“我能。那太容易了,如果有个混蛋又爱我又爱Jezebel的时候,愤怒会涌上来。Jezebel和我都受过训练,一分为二——就那么一瞬间。而武器,更加容易获得。”她比划,“不管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我们都会杀了他。”

寒意封冻了骨髓。Eggsy咬着后槽牙,眼眶轻微发热,露出难看而勉强的苦笑,就好像他害怕这个女孩一样。

Hydra专注地望了他一会儿,突然温柔地笑起来:“别担心,骗你的,你说得对,我根本做不到。我只能在脑海里想象。别害怕,Eggsy,你什么也没做。”

她还是撒谎。

Eggsy默不作声,从没有正确情报。Hydra安慰地拍拍他,走向另一位下楼来的侍女。

“God bless Lancelot.”他微弱道。

James.

 

夜晚。

Harry足够风度地将Jezebel送回她的房间,他站在她的房门亲吻她的手背,笑容优雅稳重,又有一点假意的餍足。他一直如此,将她带走,送她回来,日日循环往复,十足的绅士。

Jezebel瞄着他,富有情感地调动她沙哑性感的声线:“不进来吗?”

“我是一位绅士,Jezebel。”Harry模糊地说。

“所以你就不进来了?”作为一位成熟又富有韵味的女士,她自然且优美地翻了个白眼,“绅士会为我拉开车门,带我逛逛伦敦废墟,不进我的房间,还能做点什么?”

“展现他完全的魅力?”Harry想起头发一根不落地贴在头顶的Eggsy。

“不上战场不带兵,也不来脱衣服展现他漂亮的肌肉,有什么魅力?”

“你今晚像只暴躁的猫咪,甜心。魅力可以有很多方面,比如分析弗利特街走势时的样子,比如——”

“为他的同事报仇?”

如一杯冰镇的香槟冲淡了斯蒂尔顿干酪的浓郁,让人只记得它上面的蓝色霉纹。Harry保持平静的微笑,抓着他的伞,轻轻地抬了抬眉毛。他并没回答,只是含情脉脉得像是在注视自己的缪斯。

“James.”

“这是一个常见的名字。”Harry表示,“我有好几位远房表情都这么叫,就跟我的名字Harry,以及George、William这些一样。”

Jezebel双手插进裙边兜袋里,斜倚门框:“Kings’的董事总会相互认识吧。Harry,你是个好演员,可这里不是伦敦大剧院。你名气太大了,坦诚点儿吧。我们之间玩了一个多月了,是时候换个口味了。”

“你已经说得很明白了,Jezebel。我还能说什么?”绅士叹了口气。

“James骗了我也骗了Hydra,当然我们俩之中只有我知道James还是个他妈的基佬。”女士用理智恶狠狠地说,“他还是个赞成社会主义的疯子。”

“我们站在这吵架并不好。”绅士避重就轻。

“难道这时候我们还能搞上一炮?”

Harry把弄着伞面的束带,提出建议:“或许能先喝杯安神茶。”

Jezebel和他对视,她侧开身子让出一条路,走进房间。“本来我们能在一起。”她说,手伸向枕头。

“我认为,不可能。”Harry挑开了伞带。

下一刻女士身手敏捷地朝他扑过来,稍微长得不合理的尖刀随着手腕翻转堪堪擦过Harry。绅士立即后仰,腰弯出不可思议的弧度任由刀尖在眼镜上方闪过,他双手抓伞迅速格挡了下一击。坚韧的伞骨飞快地搏回几招,过招间硬是擦出几点星火——伞面被彻底破坏。绅士倒退几步,而女士趁机将尖刀用力甩出,直取心脏。

一次短暂的打架。绅士的伞骨再次派上用场,但他抓得不稳妥,尖刀飞来的作用力震得伞骨和它一起掉在地上,而刀落地的脆响与别的不和谐混在一块儿。

“你明明——”Jezebel喘着气,捂着腹部,丝丝鲜红渗出手掌外。她明明已经确定了他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走廊之外的地方开始骚动。

“它在伞里,今天正好没下雨。”Harry握着一把银行特制的小型手枪,似笑非笑,“我也是基佬,Jezebel。谢谢你的坦诚。”他上前几步单手拥抱她,亲吻她沁出冷汗的额角。

又一声枪响。

 

隐藏于暗处的Kings’后勤混到了赶往三楼的人群里,Eggsy冷眼旁观,躬身为一位贵族夫人斟满她的方口杯。冰块在威士忌里浮游。

“先生动手了。”贵族夫人说。

她暗红色的唇很美,一枝生长在英格兰土壤里的玫瑰。处理完又一批伤员后,她得到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休息时间也有任务,Morgan。而且你不是医疗兵吗?”Eggsy心不在焉地问,目光追随着乱作一团的大堂。

“来做临时军需官。”她像是认真地说,“为了不引人注目,我特意做了伪装来着。Amelia跟我说你们要两个都动手,我就来看看。”

男孩对她所谓的伪装冷哼了一声,继续尽职尽责地当个酒保。

“别小看伪装。女性西装主要也只有我们银行。这么混乱,适宜杀人。”

“死得更快。”男孩不屑一顾,“我会的。我得想办法把事情办好点,速战速决。对了,你手上有去处吗?”

Morgan举起方口杯晃了晃,液体撞出几个泡泡。

“我脱身容易,可推荐我进来的朋友就没那么简单了。——FUCK, HARRY?”

“操你。”迅速换好的Harry像刚从冰岛回来似的裹紧了自己,从正门大大方方进来,躺进沙发。

“有去处,你把人交给我。”Morgan说,转向Harry,“您就不怕被苏格兰场围堵吗,先生?”

“那样我会选择原地不动,省得爬墙。”Harry松了口气,示意别担心。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期间有一些好事者楼上楼下跑,借着昏黄灯光也认出了Harry,多管闲事地来搭讪。绅士相当从容,一番惊讶与符合贵族品性的假装抱歉后,仍旧事不关己地喝着Eggsy调的庆功酒。

麻烦的事在接下来几天,苏格兰场和一些受雇于各方的私人侦探闲得发慌,不去扛枪反而挖出Harry的临时住址,弄得绅士很是心烦但也不好说什么。更倒霉的是Eggsy,他不得不蹭住Ben家,为了躲开自家门口的猎犬们。所幸他们的收尾工作一向不错。

从这件事起,Hydra就越来越心不在焉,大部分时间她都面无表情两眼放空;同时克拉里奇又多了一位新的固定客人。他喜欢黄色西装和佩斯利花纹的领带或领结(有点像James),更明显的是他的眼睛,蓝色淡得能与眼白相融。客人常常目不转睛地望着吧台,望着Eggsy,专注得毛骨悚然。

Eggsy一开始就注意到他了,毕竟执着地叫自己调马提尼的客人除了Harry就是这号人。男孩没把他放在心上,直到Hydra掉下楼梯,他才意识到对方很可能是冲他而来。

偶然给他创造了机会。突然失去所有灯光的克拉里奇是一个绝妙的杀人舞台,Eggsy轻轻松松将身边的女孩猛然推下楼梯,灯光恢复之前他淡定地摸索下楼,在女孩来得及昏迷时抓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用力敲向台阶边沿。一下,两下,三下……人的头颅撞击并破碎着,尖叫迅速淹没在沉默里,死在口腔内。那些血液大量溅到Eggsy身上,Hydra很快就不再动弹。

感谢上帝,Bernhard王子的大惊小怪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

几乎。

光源归来,Eggsy抬头看见阶梯之上,淡蓝色眼睛的客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轻缓地吸了一口雪茄。

男孩拔腿就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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