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半

“拥抱旧爱与新欢接吻。”

绅士管家 26【哈蛋】

开始收尾。

剧情发展跟着AU来的,大纲我高三时就理清写明,现在我大二。是尾声,但还有几万字。

25这里


——Chapter 4 · 5 下


也许是这一次谈话中隐含着硝烟,让他们想起曾经在墓地里的那杯温牛奶,那些让人不快的记忆,那之后Harry与Eggsy又多了一段小小的分离期:倒是没有分居,只是错开双方离家归家的时间点。

但Harry不为这些谈话的存在感到后悔,毕竟他自认比Eggsy要更清楚事态真相。这又确是事实。

可他仍然在犹豫,手指在一份不完整的报纸上轻轻敲击,显出几分烦躁;咖啡续了三四杯,蛋糕却一口未动,连带牛皮袋里的文件一起被冷落在桌上,应着窗外的雪,越发让人感到难以下咽。犹豫对他来说似乎是很罕见的情绪,不过他并不为此而对自己产生怀疑——他已近六十岁,像他同期的那些老同事们一样处事越发慎重,失去年轻人的大胆活力。这不是什么奇怪事情,银行核心中留下的老派骑士们只有他,Percival以及另一位派驻海外的老绅士,在青年们当道的Kings’中他们扮演着保守一方,兢兢业业地平衡核心层的思维。

现在他要做一件可以说是保守却也相对惊人的事情,甚至它会在他与Eggsy不甚完美的关系上再添一丝裂痕,在他的成就上轻巧地割出一道残缺。后者他不在乎,而前者……Harry Hart可以直言他无能为力,有些规则必须遵守,有些代价就得付出。于是他虽然尚有犹豫,却还是坐在丽兹酒店他最习惯的那个位置,看着姗姗来迟的Valentine朝他流露出一点歉意。

“我认为你已经有自己的决断了,Hart。”Valentine落座后张口就道,点了杯咖啡。他是被Harry约出来的,电话里没有详谈,可他们也不是会无事一起喝下午茶的亲密朋友。

Harry没有反驳:“你可能看过这篇报道了。”他稍稍将报纸往前推,头条下方是一则不算起眼的新闻:《斯泰斯曼前掌管人自杀》。

“我参加了Pedro的葬礼,”V-G的行长轻声道,没有去翻报纸,“应该碰巧跟你错开了哀悼时间。不是自杀——虽然濒临这种境地——很明白的,他酗酒,摔了下去,只是媒体总夸大其词。”

“但他还是死了。”Harry平淡地说,“在斯泰斯曼离手之前他很少酗酒。”

“Hart,成王败寇,难道你在迁怒吗?”Valentine皱起眉头看他,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我不是很清楚这个事情,Matthew没有详细提过。”

“Pedro死时手里斯泰斯曼的股份只剩下百分之二,少得出奇,这部分按照遗嘱已经转到他家人手里;斯泰斯曼被收购的前段时间因为某些原因与转述来的意思我对Matthew Aird的资助增加了一点力度,可我没想过这个力度转换过去碾压得这么脏这么用力。”Harry将牛皮袋拿起来又摔在Valentine面前,口吻冷漠又恼火,“不择手段,毫无余地,甚至能说下流无耻。不如你了解一下。”

微微发皱的纸张由袋里滑出来落到黑皮肤先生的手里,它们大约十分之一英寸的厚度,数量中中等等,却足够让他越翻而眉头皱得越紧。此刻他们都多多少少明白纸上写的是什么,其中一些片段还有他们经手的痕迹。

“你真的知道这些是什么?确凿无误?”Valentine只看了一半,最后抬头问,听得出丁点因为脱离事态掌控的恼怒。

“赌上Kings’的名誉。”Harry道,“我看得一清二楚,想得比谁都明白。我们虽然牵扯其中,但属于被动方,基本等同于没关系。”

Matthew获得斯泰斯曼的方式、渠道……不干净,他们不入眼、不愿意用的那一套做法,部分直接违法。

堪堪让Petro带着极少的资本出局。

“你想怎么做?”Valentine很快恢复原态,他不是这场博弈的主要参与者,忿忿过后又回到他不嫌事大的立场,“告诉Eggsy?”

“不。”Harry惜字如金,再无犹豫。

他的同行搅着咖啡打量他,然后慢慢地表现出惊讶:“你要起诉他?而且不让Eggsy知道?”

“Pedro是我们许多人的朋友。”他说,“我会找人出庭作证。”

“那斯泰斯曼怎么办?Matthew一旦出问题,它一定大跌。”

“我尽可能将损失降到最低,届时需要V-G或者你个人的协助。”

“实话说,法庭不会判得很重。”

“Matthew Aird需要个教训。”

“我本以为我今天是来与你讨论帮你做最后决定的,没想到会看见这么多弯弯绕绕。”Valentine只是说,“我会看情况出手的。”

 

一九六五年,Matthew锒铛入狱,监禁十二个月。审判的过程因为完整确凿的证据而短得不可思议,唯一来得及让人记住的只有原告被告的名字。这让斯泰斯曼的股价跌出一个新低谷,但媒体一反往常的安静和V-G及时的声明与措施让它很快回到了另一个高度,尽管仍不如以前。

这场审判前后参与人少之又少,放到两大银行里竟也只有两位行长。

Eggsy则是在庭审前一天从惊慌的Daisy那儿得知的消息,她此前休养是使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这件事知之甚少。Matthew自顾不暇,分出心担忧她的身体已经不易,没再额外提及这些纷杂事情。

他起初要找Harry确认,可年长男人没在银行,也不在家。Harry就这么杳无音讯地消失了一整个星期,直到庭审后一天才随着一些零散的小报道重新出现在银行,这使得Eggsy无法不认为他在逃避。青年带着滞留整整一个星期的怒火推开行长办公室,一眼望见精神有点萎靡的老绅士,把门摔得惊天动地。

“对门好点,亲爱的。”Harry瞧着桌面关于斯泰斯曼的报告说。

“操。”Eggsy用力道,“你才是真正的原告,Harry Hart。”

Harry抬起头来,不置可否:“我仍然在资助斯泰斯曼。”

“你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不管对于斯泰斯曼,你,还是Daisy,都只有损失而没有任何好处。”青年双手撑在桌上,逼近Harry,牢牢盯着那双上眼睑微垂的眼睛,试图依靠目光在其中翻搅出他所需要的答案,“你们有过节,我承认,但是推上法庭太过分了!”

“那是他应得的,”Harry放慢语调说,“惩罚,代价。”

“所以十二个月监禁?”Eggsy气笑,“他被关起来一年我们有什么好处?你有什么好处?我们是能够从中获得精神愉悦还是银行可以因为这样再上涨多少点?”

“不是你想的那样,Eggy。”

“我还要对你强调什么,Harry?我要想什么?我答应Aird先生,礼尚往来,现在我的爱人反手把小Aird送进监狱里,而且从头到尾没有跟我讲过半个字。你要我说什么?”

“我很抱歉没有告知你。”

“如果你还记得我的存在的话。”

Harry有那么一瞬,微微睁大了他的双眼,视线死死缠捆着小自己二十岁的爱人,嘴唇极其难见地发颤。他抿紧唇,像是默认又像是无声反抗,在数秒僵持不下之后摇摇头,手中笔尖在文件下方划出又深又长的一道痕迹,收尾处还戳裂了纸面。他不想争吵,一种难以言喻的失望涌上心头——他知道Eggsy对于自己大概也是如此。

“……他比原则更重要吗?”他一字一句地问,缓缓打开左手侧第二个抽屉,从里面取出那些压死Matthew的证据的复印件,轻轻放在Eggsy面前。他看起来疲惫不堪,苍老在这时候爬上来张牙舞爪,化成绵密的针扎进青年心脏外表。

青年瞳孔微缩,他没见过这些复印件……每一份都盖着无数章印的复印件,隐约生出些不好的预感。他随手一翻,正巧是证据之一的首页,下意识便咬紧牙关。

“他比我更重要吗?”Harry在此时难过地问出这个问题。

那似乎是一个等待宣泄已久的质问。

Eggsy一怔,震惊与其他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在心里撞击。毫不夸张地说,他们作为同性伴侣的关系全靠双方,而在社会环境下这关系非常脆弱。

“我们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吧。”

Harry说。

他看了眼桌上的文件,英镑决策的、股票控制权方面的……跟复印件们混在一块儿,让人烦躁不堪。

钢笔尖在它们上面飞快地落过几个心不在焉的同意。

 

这远远不同于那年Eggsy主动离家,那只是一夜未归,这次Harry收拾了部分衣物用品主动搬到银行的个人休息室里。

他们都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这几十年来的感情或多或少带着点Aird家阴魂不散(Harry这么跟Percival评价道)的影子,无伤本质,但总令人摩擦、不愉。Harry离开前提着他的小皮箱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亲吻青年的嘴角。

“我永远爱你。”

他没有回头。

这一晚Eggsy又梦到血泊里的Harry,四周空白,只有Harry躺在那,身下蔓延开一片暗红。老绅士还活着,气息微弱,每一口气却在这集聚空间里被无限放大,猛地灌入Eggsy耳内。

他茫然地低头去看自己手里的枪,枪口已静,对着前方。

紧接着他便从床上惊醒,满面泪痕,身边空而冷。

他不知道这似是跟现实相辅相成的噩梦还要出现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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